小铭

【EC】His Heart 第五章（架空战争AU机器人梗）技术军人ErikX机器人Charles

       “威尔·柯伊尔？” 

       “他是我的丈夫。”柯伊尔夫人将手上的香烟掐灭，她脱下她的裘皮外套，挂在座位旁边的架子上，她看到了皮特脸上震惊的表情，俯身向前，做好要来一番长谈的准备，“当你的父亲把他的骨灰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都是英雄。，也许在军事法庭的裁决上或是在任何一个与他们参战过的士兵口中并不是那样。”

       “您的丈夫......抱歉。”皮特站了起来，他不慎扫落了桌上的一大叠纸巾，脸红了红，紧张万分，“我只能再次向您和您丈夫表示崇高的敬意。”他伸出手。 

      “噢......”柯伊尔夫人笑了出来，“小伙子，你真是太有趣了，不过先别急着做表现，如果你知道后续，你可能恨不得跳下车窗，希望自己从来就没有踏上这次旅途也没有遇到过我。”她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1919年8月4日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举起笔来记下日记，因为我有可能在今晚的时候死在菲尔克孜的火车站里，可能会被疾驰而来的火车碾过成为一堆四处飞溅的尸肉。 

       因为在今天——我要做个逃兵!

       借以现在可能是我人生前最后一段空闲的时间，我决定把这些天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写下来，以此来纪念我死去的战友威尔·柯伊尔；在他不想上战场的事情败露之后的一个月里，他在训练营里的生活过得很不愉快，而他的结局似乎在那个时候就成了既定的事实。 

       来到德比郡快三个星期后的一天，我第一次睡到半夜醒来。我想起在基地靠近北边的一个训练营是存放通讯设备的地方，如果能够成功潜进去，接通设备的远程控制，我就可以激活查尔斯，和他进行沟通。 

       当我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下来的时候，我看到威尔正躲在有月光照射到的角落里蜷成一团，他的膝盖上摆着一张纸。我尽可能的不想惊动他，以免他询问我的去向进而对我的过去穷追猛打。 

       但结果是我还是被发现了。 

       “艾瑞克，你是要去上厕所吗？”他将纸笔收进那个破漏的上衣口袋。

       “是的。”我想起在那个被简单搭架起来的粪坑后面有一条狭小的隧道同样可以绕道训练营地。 

       “那我们一起去吧，我怕黑夜中会有敌军的狙击手来袭击我们，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单独行动。” 

       柯伊尔一如既往地为一件小事进行长篇大论，在这一路上他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告诉我他刚刚在写上诉信，不是向军事法庭求情，而是希望如果有朝一日他战死沙场，他们能够放过他儿子塞森，“如果赛森也走了，那伊丽莎白就只能孤身一人了。”

       他的话触碰到我，一瞬间我想起查尔斯孤身一人的场景，不由得鼻子一酸，我加快了脚步，试图将他甩在身后，好更快的到达训练营地启动设备。 

       “艾瑞克，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你提起你的爱人？”他快步跟了上来问道。

       “因为这个地方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我固执地坚持，直愣愣地瞪着他。 

       我们来到粪坑，将放在地上的两个盛满尿粪的铁桶提起来，再把里边的“东西”泼向旁边的泥土坑。在威尔走进用隔板搭架的厕所里后我如计划那样绕到后方，猫低身子钻进了那条狭小的隧道。 

      “艾瑞克。” 

       哦，该死的！我回头看见威尔那张脸，他微笑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在月光的映衬下他的笑容是那么的阴森，“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军人。” 

      我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被告发、被扭送军事法庭、被终身关押在牢狱中孤独的死去，威尔会因此受到奖赏，他所提出的上诉很快就得到了上头的一票通过......

      “噢，这里应该是通往训练营的隧道，如果不快一点，到了晚上十二点那个地方实行换岗就再也机会了。”他钻进隧道，那矮小肥胖的个头蜷缩起来就像一颗皮球。

        我还未从他的动作中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爬到我的前面：“快点，兰谢尔！” 

        因为有了他的帮助，我们很顺利的进入了训练基地，在士兵实行换岗的时候偷偷潜进其中，我运用我熟悉的技巧操作着那复杂的系统按钮，手指快速地敲打着上面的键盘，在一道道屏障被破解后我心中的期待在一点点的递增：“查尔斯......查尔斯......”我不禁默念了出来。 

       “查尔斯？！”威尔放下了原本抱着的双臂怔怔地看着我。很显然，这是一个男性名字。

       在等待最后一道屏障破解的进度条走到尽头时我才回过头直视他那双带着诧异的眼睛：“是的，查尔斯，他是个男的。”我大方的承认，并不为此而感到羞愧，“他是我爱人，而且他是一个机器人，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终于大胆的说了出来！即使现在站在世界的高台，面对亿万双眼睛我也可以做到现在这样！

       “哦天哪......天哪...”威尔还没有从我的话语中消化过来，他摸着自己的脑袋呢喃着，但很快他便调整了他的态度，“哦，天哪...你们一定经历了许多。”

       “没必要这样，露出刚才的神情才是正确的。”我对他的虚伪感到不适。

       “不，不是这样。”他反驳道，“这就跟你从一开始和其他人一样知道我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时没有和他们一起取笑我一样，你和他们不同；而同样的，我也不会为此而对你的这种感情抱有厌恶，”他咬着手指，在为接下来该用什么词汇来表达而绞尽脑汁，“好吧该死的，我是个粗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是我知道我不会和你一样有这种经历是吧，可你们的爱也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伤害，你们也和我和我的伊丽莎白一样，会有一起坐在草地上为对方戴上鲜花的时刻；也会有一起期待一个新生命到来的时刻，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孩子......”

       我还没有来得及对他的理解表示感谢，进度条就已经读完了。查尔斯安静沉睡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按下启动键，在他的眼皮后面转动的眼睛正在计算数据，加载又需要一点时间。 

       “他真好看。”威尔说道，他抱着手臂看着查尔斯，我立马用眼神对他发出威胁。

       “噢，好吧好吧，我到外面把把风。”

       就这样，我和查尔斯在离别一个月后第一次见面。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没离别前的模样，而我土灰土脸的面孔和一身不合身的新军装，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够认出我来，一丝恐惧笼罩着我的心头。 

       他睁开双眼，安静澄澈的蓝色眼眸里蕴含着笑意：“艾瑞克。”他不假思索地叫出我的名字，就像是无数个普通清晨他询问我是否要喝英国茶那样，就好像是我们根本没有分开。

       “你看起来有点糟糕，”他揶揄着我，眼中闪烁着他惯有的，富有生气的狡黠的光芒。一阵狂喜却苦涩的感情击中了我，查尔斯太美好了，他怎么会是我的创造物呢，我只是个满手污泥的懦夫，而他绝对就是上帝赐予我的礼物，他的面庞被光线柔和了，如同文艺复兴大师手中眼含怜悯的天使。我顿时不知所措了起来，我现在就像个滚了一身泥还偷了邻居家花朵的小孩儿，手不自然的在衣服上搓着，不，或许更糟糕些，我没有献给爱人的美丽花束，而且确实灰头土脸。

       “查尔斯”我开口了，声音嘶哑的像是石头在磨砂纸上摩擦过，我的身体里胀满了对查尔斯的爱意让我的嗓子胀痛，我从哽咽中挤出他的名字，但再不能说更多的话语了，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颤动着，我的视线模糊了。 

       “你还好吗，艾瑞克！”查尔斯看到我这副状态以为我出了什么事，他的声音拔高，甚至开始研究怎么冲破屏障玻璃。

        “别…”我艰难的吐着字，查尔斯抬头关切的看着我。

        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的灵魂终于不再干涸。

       我和威尔一起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趁着哨兵换岗的空档我们从后门溜了回去。 

       “你感觉怎么样？”他问道。

       “我想快点结束战争回到他身边......” 

       “相信我，很快就会结束，只要我们活着熬过去。”威尔说，“你知道我哪来的勇气写上诉吗？因为早上的时候我收到了军事法庭的裁决了，由于我精通数学，他们允许我去陆军部帮忙，但我已经不害怕上战场，我想通了，艾瑞克，我想用我这最后一点勇气让伊丽莎白和塞森都能够过上好日子。” 

       我永远也没有想到他的这番话会成为他人生的句号。 

       回到营地后我们还有五个小时的时间可以休息，我带着对查尔斯美好的记忆进入了梦乡，不久后，我察觉到对面传来的模糊低沉的骚动。有那么一瞬间我支起脑袋，隐约听到了一点，一种令人不安的混响，拖拽声、脚踢声，然后是嘘声，门开了又关，又恢复一室寂静。我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威尔的尸体在布满了沼泽和冰冷刺骨的溪流边上被找到，那一刻，我扫过身边这些战友们，他们脸上露出的冷笑和愉悦的表情仿佛是坠入地狱的魔鬼......